打小我就是个老实孩子,还是逆来顺受那种。

这几天武汉肺炎闹的严重的不行,各个微信群里面各种花边流言蜚语都奔着飞到眼前。但还是有很多“一副成年人模样,尽做傻逼事情”的伪成年人依然本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无畏精神,不戴口罩肆意跑来跑去。

家里面上学、工作放假回家的孩子出于“我们还是一个家”的态度,好意提醒自己的父母戴上口罩,做好防范措施,却被这群“可悲”的父母骂个狗血喷头:

“大街上那么多人,你看看谁戴口罩。戴口罩和傻逼一样要遭人笑话的。”

“那么多人都不戴口罩,你他娘的读书都读傻了。”

“我这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到头来你还开始教训你老子了。”

“翅膀硬了是吗,不爱回家明天滚回去,你他妈滚回去就不用管我戴口罩了。”

看到这里,觉得这个世界上愚蠢的家长不在少数,果然还有一大部分人没准备好就当了家长,即使自己的孩子从呱呱坠地的婴儿成为了顶天立地的青年人,也依然觉得这些孩子都是自己的附属品,所谓的“附属品”哪里有教育自己的资格呢?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是可以理解他们的。这些“成年”家长的幼稚想法和举动,我经历的不要太多了。

高二那年暑假,好像是因为得了流感成天咳嗽,抵抗力下降到不行,兰州的空气本身又不太干净,以至于好像只在家里才能找到一丁点干净的空气。可那时候我爸特别爱抽烟,看着家里云雾缭绕络绎不绝,烟雾从门缝里一点一点侵袭到我的房间,从睡梦中被咳醒的我真是难受到不行,一般顶着快要把肺咳出来的痛感,一边和我爸说“少抽点烟”,得到了只有被无视的答案,我猜,那时候我爸可能觉得我矫情?或者是我在作吧?

无奈,我只好走到客厅打开窗户,留下五指宽的缝隙,希望烟雾能从客厅的窗户中飘出去。

为什么要开五指宽的缝隙呢?毕竟是冬天,户外的温度也要零下几度了。那么冷的的空气吹进来,总是不舒服的吧。

没过5分钟功夫,伴随着一声超大的“砰!”声,我就知道,窗户又被关上了。

我爸继续闷起头抽烟。好不容易稍微干净一点的“家”又继续云雾缭绕。我开始继续咳嗽,似乎肺真的要被我咳出来了。

无奈,我只好走出去,说:

“你可以不要抽烟了吗?我真的很难受。”

我爸抬起头,把眼神从电视中的电视剧抽离出来,看着我,说:

“你要是觉得不喜欢,那你就滚出去去你家,这是我家。”

可能我只有一个家,或者在我爸眼里我只是在他家里寄宿,我一个家也没有。所以和我爸目光对视后,我只能回到自己房间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当然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对抽烟这件事产生了无数的憎恶感,我觉得所有抽烟的人都是大傻逼,而那些在公共场所抽烟不顾他人想法的人还得是24K纯金的那种大傻逼。

《十二月》里面,我曾说到:

“我总是感觉身边的空气变得难以呼吸,心脏随着回家的路途每走出一步都像是被一根绳子拉扯一下,到家后满屋的烟气和烟雾中昏黄的灯盏都像是在告诉我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家了。”

你瞧,我可真的不是在编段子逗你玩,那些看起来不太美好的事情,都是真的。

上大学的时候,我不怎么喜欢和家里人打电话或者通信,也不愿意开口和家里人要生活费,没钱了,省省就是了。毕业后,我爸的性格好像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说微妙是因为他似乎也愿意承认自己的性格中有某些缺陷,也开始以自嘲的方式说自己已经和时代落伍和年轻人脱节,但我又总是在他忽然变脸,在我和我妈面前因为一丁点小事开始暴跳如雷的时候,觉得他什么都没有变。

可能他变了,可能他没有变,可能他只是在和自己达成某种莫名其妙的和解。但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需要在乎这些变化吗?

好久以前,和我爸通话,和他聊到他在我成年过程中的各种打击对我的“不自信,容易焦虑”有所影响,我爸说因为他对我的打击才造就了我现在这样的“坚韧性格”,他只是单纯的为了我好,希望我懂得感恩,至少不要放在心上。

我当然表示百分百的理解,我从来没有想着他会因此对我说一声发自内心的“对不起”,但我也同时相信,他这样做都是不对的,我在获得“坚韧性格”的同时,也丢掉了我的自信和坚强,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坚韧,只是单纯盲目乐观而已。再说了,那时候我才高二,难道真的滚出去找到自己的家吗?除了乐观的相信以后我的家肯定不是烟雾缭绕,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什么都做不了。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人们在每一刻需要做决定的时候,能做出的都是自己当下做出的最好的决定”。既然这些决定都已经做出了,也都产生了各自的影响,过去的事就让他飘散在风里吧。

原本我以为这些事我都忘了。直到看到那些父母开始训斥善意提醒自己戴口罩的孩子,看到刷屏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今天兰州的风,真大啊。

这些拥有压根不属于自己的信任,关心,和爱的父母成年人。

真的是太狗了。